第九章(2 / 7)
竟和她完全不同。
赵素兰吓哭了,拼命哭喊呼救。他呢?两人不是一起搭火车出来旅游吗?为什么睡一觉起来,天地变色?
她哭了整整一天一夜,都没人理她。到半夜三点时,她迷迷糊糊醒来,听到窗外有人交谈。
“这样的雏儿,犟得很,就得关个几天,才会老老实实和你结婚。”正是“他”的声音!
另一个沙哑的声音笑着答:“是是。”
赵素兰只觉得整个天都要塌下来。她大声呼喊他的名字,尖叫、咒骂。回答她的,却是一院寂静。她觉得茫然无助,自己这么大声喊,方圆数百米应该都能听到。她大声说自己被拐了,可为什么没有任何人出现来帮助她。
难道这户人家住在荒野里?
后来才知道,他们不住在荒野,就住在村子正中,旁边挨满沉默的农舍。
“他”走的时候,来跟赵素兰说过几句话。
他说:“素兰啊,老实点,就能少吃点苦头。”
那时赵素兰趴在床上,这一辈子的泪水,像是已耗尽。她忽然笑了,说:“你去哪里?你不管我了吗?”
他也安静了一会儿,笑了:“我去找下一个。”
他去找下一个。
赵素兰抬头望着屋内唯一那扇小窗,看到天是那么昏暗无助。原来这就是人生。
……
罪源于罪,于是我们都忘了回家的路。
后来便如同报纸上每一个讲烂了令我们都麻木的拐卖故事。赵素兰被那个四十多岁、有点小钱、瘸了一条腿、但脾气极差的男人,吃得死死的。她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,但依然三天两头就挨一顿打。有时候打得鼻青脸肿、眼睛都看不见了。赵素兰的心,也是在这一日一日、一年年的折磨中,变得模模糊糊的。好像这世间,她什么都不在乎了。
唯独儿子。那个可爱又黏她的儿子,是她的全部。望着他,她能忘却一切疼痛。可那个杀千刀的,连儿子都打。有一回儿子被他丢在地上,摔得哇哇哭,说是骨头都差点摔断了。那晚赵素兰差点跟丈夫拼命,结果被绑在柴房里,抽了一整晚鞭子,还被强暴了几次。
随着孩子一天天变大,这个“家”的人终于对赵素兰放松了警惕。赵素兰也像恢复了从前的生活习惯,天天干农活,像个麻木的机器。后来附近镇上的旅游业发展起来了,赵家面临拆迁,得了很多钱。于是全家都搬到了城里。赵素兰也不种菜了,家里雇了两个人,她开始卖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