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长梦(1 / 4)
咬牙将脑袋后仰,咽下所有的难堪和修耻,从被窝里将不知何时被脱下的宫服拉出来,别过脸将衣服扔到地上“烧了吧……”她喉咙里勉力在挤声儿,寻常人根本听不懂是何意,可这站着的人却仿佛能听懂,弯腰将地上的布料捡起来包进桌布里。
脸上手上依旧是针扎一样的疼,穆清原本以为这个世上她是最不耐疼的一个了,可是这会儿她再是不能因为这样的疼掉眼泪了。目光落在自己手上,看一眼站在窗前的人,看一眼自己手。
“这是蟾织,有脱胎换骨之功效,无色无味,合易容散日日使用,三年以后容貌大变判若两人。”野夫主动开口,他是个半侧身站在窗前像是听底下街面上动静的样子,只是说话时候他睫毛微颤,没敢看床榻上的人。
女子的存在本就给这单调僵硬纷乱的世界添了美,美丽的女子合该是给这个美丽的存在填色的,宫里静妃之颜色,世间人少有,可是戴了这蟾织,这颜色终将要褪去。
蟾织是毒药,丝丝密密的将原本的皮肤侵蚀掉,照着人体的多少,要吃骨还是要吃皮,总之终是要骨肉俱换的。
穆清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,闻言就只垂下眼睑,她明白,她若是想要离开宫里,顶着这样张脸是寸步难行,于是就只默默感觉针扎着自己。
“戌时城门要下钥,酉时三刻我们出城。”
穆清默然,她的嗓子依旧是说不出话,有音儿叽里咕噜也就省的出那音儿,一时心头有万千滋味思绪纷乱,看眼前人说话沉稳,也就默许,想来若这人真是她爹安排的,那必然是稳妥的。
“你叫什么……”沉默良久,穆清想起自己还不知这人名姓,挣扎开口,竟是有点调,只是依旧嘶哑模糊,像是经久使用的老推磨,呼噜噜乱响。恐是是三日已过,哑她的药效过了些,或者是存心想把她哑掉的人用的药量不够,总之这会儿终是有点调。
“我叫野夫。”野夫说话,隔了一段距离看一眼床榻上的人,床上的人长发半落,仰脸说话时脖颈像是鹄鸟一样修长,只露着双眼沁了湿意黑珠子样晶亮,看他的这会奇迹般的有股稚气。
穆清颔首,一时看这屋里人稳妥稍稍有些慰藉,一时想起萧家一门等同灭门,听见街上来回齐整步伐想起宫里,嘈嘈杂杂的思绪里想不出一丁点往后她要如何生活。身疼心疼,只想逃离这里。
照着野夫的想法,宫里静妃已经死掉,就算新皇亲自守灵三日,可这也到该下葬时候,一个尸体丢失,找是会找,终不到全城戒严的地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