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卷完 (2)(6 / 23)
顾不得众人伤亡,提刀追了过去。
岳宸风一路发足狂奔,仿佛只有奔行间冷风灌脑,才能使肿胀的稍稍稍稍得缓。
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体内正经历一场天翻地覆的剧变,甚至超过伊黄粱的诊断。
妄动十成内力的后果,使得体内的碧火真气失控乱窜,被五道奇异针劲切削之后,澎湃的内息成了肆虐的洪流,不分敌我的在各处冲撞,溃堤在即。
施展“蹑影形绝”疯狂奔跑,只是加速这个崩溃的进程而已,但此刻他已无法思考,只觉胸中积郁欲狂,远比此生任何一刻都想杀人——念头忽起,熟悉的人马轮廓映入眼帘:熟悉的戎装、熟悉的铠仗、熟悉的云盖车顶,还有车中人玲珑曼妙的背影……沈素云那既压抑又矜持、既高贵又稚嫩的模样浮现脑海,除了血红杀意之外,色欲也是另一扇宣泄的明窗。
岳宸风嘴角歪斜,露出一抹扭曲狞笑,捣着头挥刀杀入车队,赤乌角所经处血柱冲天,断首、残肢此起彼落,人马均无例外。车队还不及停下,已自后方裂开一道血色缺口,惨叫哀号不绝于耳。两百名调自谷城大营的精锐铁甲队,转瞬间竟被砍倒了一半,漫起的浆血盈至马蹄,受惊的马匹胡乱践踏,踩得一地炼狱光景。
带队的任宣一拉马辔,忙奔回夫人车旁,拔刀大叫:“别慌!保持队形!保护夫人!枪队在前,弓队……”
眼前黑氅一卷,风压过处,胯下的爱马齐颈两分!
任宜乃靖波府色目刀侯亲传,未动念刀已至,佩刀本能往腿腹间一拦,“驼钤飞斩”一刀五劲七变化,虽是顺手一挡,却爆出连片的铮踪密响,钢刀“铿!”
应声断碎,堪堪免去腰斩之厄。向后旋飞的马头撞得他身子一歪,连人带马侧倒,几百斤的马身重压落地,几将他一条左腿压断。
他痛得眼前发白,总算坚毅过人,咬牙不晕厥过去,半截断刀如回雁般掷出,可惜未能命中岳宸风;奋力挣扎了几下,马尸仍纹丝不动,黏腻的马血喷涌如泉,漫过了贴地的头颈一侧。
发狂的岳宸风巨刃一挥,把将军夫人的香车连马匹拦腰砍断,半截厢盖被刀风掀翻开来,车内一抹窈窕娇躯蜷在横座之下,若非沈素云机警躲避,与香车一齐腰斩的决计不只两匹健马而已。
同乘的迟凤钧早不见踪影,连同城尹梁子同出借的五十名衙役也溜得一干二净。
沈素云面色白惨,缩在横座间不住发颤,浓厚的血腥味铺天盖地而来,中人欲呕,她咬着牙维持清明,一双明媚杏眼